*没有人的眼里永远有光,但我永远爱他。
*何谓矫情?此文为矫情。
不管同人创作里的滤镜再怎么厚,也没有人身上沾染的熏天酒气会是香的。
我想,酒剑仙的“酒”字明明就是被痛苦撑起来的吧。从前是助兴,后来却变成了消愁。
那个时候的你一定有没有剃净的胡茬,薄薄一层青色,也或许已经到了能扎人的程度,只往人把邋遢里显。
哪有人一辈子都活在光里,光总会熄灭,或许是一阵子,或许是一辈子。
我觉得你骨子里总带着侠气,你的血是热的。铸造龙泉剑身所用的铁英也在千百度的红沸里烧滚了无数遭,后来再被贼寇血染,只越来越滚烫。
但人总有无能为力的事情,回不去的故乡就意味着你从此丢了根。
飞蓬?浮萍?孤雁?
实在是风水轮流转,送友人不过是送别,不过是远乡,可你却是没了故乡。
你应该在一间酒窖里,门在你走进来的时候被狠狠带上,只有天窗能漏出一两道月光,不偏不倚正照在你脸上。
昔日笔端写尽的望舒此刻只恼人二字而已,那月色实在是太凉了,你不耐烦那光,却怎么挡也挡不住它映到你脸上的执着,它偏要映出你的狼狈样子,映出你的无能样子,映出你的落魄样子。酒只剩了半坛,另外那半坛中的一大半落尽肚中,一小半浸湿衣襟,邋遢的样子哪里有半分长安少女春闺梦里人的模样。
龙泉在一旁搁得十分随意,有些发锈,没了可鉴人的光,失了能削铁的刃,丢了少年意气,像它的主人一样了无生机。
其实拥抱是世界上最温柔的语言,比亲吻比结合都来得有力。
那些胡茬应当是扎人的,但我的手指也并不十分细腻,你决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可我偏要看。
所以即使我把你的头掰过来,你也垂下脑袋,让头发遮住大半的脸,不肯露了表情,也不肯看我。
但有隐秘的倔强告诉我,我总会是“任何人”中在你心里特殊的那个。
我不会讲话,只会抱住你,双臂从你臂下绕过,绕到你的后背,脸抵在你颊边,或者再靠上一些,一只手轻轻摸在了你脑后,头发乱糟糟却毛茸茸。
你是无动于衷的,所以我也会惶恐。
所以我想叫你的名字。
——李白,李白。
那是我的救命咒语,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听到我叫你,你会震颤一下吗?
——李十二,你也抱一下我。
你会回抱住我吗?
我怕我的语气里带了哭腔,我一定尽力避免,如果还是泄了半分的怯,那一定是我不好。
你不是大唐剑仙,也不是楼兰贵戚,那些无关紧要的负赘通通脱去,你只是我的十二郎。
你在我身上终于收紧的手是肯定的答案,我要是悄悄流泪了,就印在你的衣襟上,谁叫你让我惶恐了这么久。
我的颈间好像也有些发温的液体,是玉浮梁还是你的眼泪?
我说,我在。
你终于肯理我,你说,我知道。
我就知道你的声音会哑,像给砂纸磨了一样,又干又涩。
早晚我得想个办法让你少喝点酒。
我们不再讲话,可彼此的温度却始终贴合。
我知道有些痛苦很难抚平,但所有的一切都不必你自己扛,你看,还有我的双肩呢。
但我确信你会从那泥泞里走出来,因为你是李白。
是我的盖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