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谂知,东风未必及春而发。而这不按节气而至的东风,来势就像爱情。”

是他的月亮
 
 

【李白】玫瑰印象

短打,尖芒系列,女主有人设,具体可见合集。



——


李白从体育馆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一半。他来的时候没有背书包,回去的时候玫瑰便只能拿在手里,于是尚且流着汗的直男白球衣和显得过于情人节气氛的浪漫玫瑰在初秋的暮色里格格不入,却在他身上融合成冲突的美感。

这玫瑰并不该属于他,它的所属者才属于他。


起因是先前植物社团办活动申请场地的时候李白顺手帮了忙——尽管真正的功臣或许是校会的余部长,但总之对方为示感谢,特意要把社团栽的玫瑰送他一把。

李白哭笑不得。一口回绝太不近人情,一捧接过又太忝称功臣,他看了眼赩红一片的玫瑰,说只取一瓢。

玫瑰丛中信手捻起一支的后果自然是情理之中地被刺扎了满手,李白倒抽着冷气甩了甩,表皮不至于被扎破,但警示意味的刺痛还没消,他看一眼岿然不动的玫瑰,优雅,灼灼,与茎身上攀附着的尖细的刺生来一体,拧出一种无言的耀武扬威,警告以及嘲笑着自不量力的采撷者。

李白有端地联想到余季的虎牙——咬他的肩咬出血并且毫不留情的那颗。

好扎手的野玫瑰。他笑,绕过尖刺捏了一把花瓣,与坚韧的茎对比太过强烈,柔软得像绒,像她的裙摆,和她的腰肢。

幼稚的好胜心被骤然激起,现在他反倒变成耀武扬威的那一个,像透过一支玫瑰得意扬扬地向她宣告胜利。


余季今天一整天都扎在知行楼里给老师当牛做马打下手,自然是没有工夫来看他这个闲人打篮球的——有工夫你也不会来,李白简直是鼻子出声,很不客气地揶揄。

彼时还埋在电脑前的余小姐抬起了脑袋,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无辜眼睛,眨眨眼说你知道就好。

李白往知行楼走的路上想起当时她露出来的那颗尖尖的虎牙,拇指便鬼使神差地去按了一下花刺。手机里的消息适时地亮起:她正出了办公室要往回走。

他倚在知行楼的玻璃门上扭头向里边的走廊望去,玫瑰提前躲在身后,“你不来看我打球也就算了,还要我来接你,余季,你好大的面子啊。”

余季自逆光的方向看他,远望只看得见他挺拔的一幅剪影,走近才看清,他显然是刚从体育馆出来,刘海微微汗湿,球衣上的12迎着风吹皱成一道道波纹,正望向款款朝他走来的她。

还不赖。

几乎可以算得上标准校园剧照的画面让伏案工作一整天的余小姐心情乍晴,便如同要抻上天一样地伸了个懒腰,“好像也不是我让你过来的吧,”她看向他,十分聪明地开口,“找我什么事?”

但有的时候也许会变成自作聪明。而他擅长制造浪漫,却往往懒怠于此,此刻更兼幼稚的男生心理作祟,嘴上便不饶人,“无他,惟自由的人对苦力的悲悯尔。”

余季白眼一翻,收了收肩上的包带便大步往前走去。李白在原地被她落下几步,看着她的背影,才终于肯将背后的玫瑰拿到身前。虽然还算是新鲜的花,但是毕竟已经离根一整天,因而显得有点发蔫,李白瞥了一眼被Excel摧残了一天的余季,视线来回穿梭之下笑出了声。

余季停下脚步,扭头睨他一眼,“笑什么?”

“笑你们两个很像。”他颇有几分跅弛放荡地走到她身边,把那支玫瑰斜到她面前,“给你的。”

“无事献殷勤?”她伸手去接,嘴上不忘呛声,“光秃秃孤零零一枝花,连起码的包装纸都没有,可别跟我说你这是从花店特意买给我的。”

“可别跟我说你只要花店里那种修剪干净包装精美的傀儡玫瑰,”李白话音未落,便被余季的一声惊叫打断——该把扎到手这种重蹈覆辙的事称作缘分吗?

李白看着她皱眉甩手的样子大笑,“余小姐,这种扎人的野玫瑰才适合你。”

他仿佛是一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只等看她吃瘪,余季清楚这点,咬牙切齿地瞪他,换来后者无辜的眨眼,与她拒绝去看他打球的表情如出一辙,又多了点理所应当的吊儿郎当。

穿着白球衣的人分明该举着甜筒,拿着红玫瑰的人又分明该西装革履,但红白拥有天生的调和美感,所有的元素打碎了搅在一起再从他身上拼贴起来,路灯发昏的光线把知行楼的出口照成镶起来的画框,而他站在其中,是被谁打翻的油画。

李白将那块没有刺的茎捏进她手里,补充道:“扎别人可以,就别扎自己了。”

他怎么会是静态凝固的油画,他永远都是按下播放键的电影,追光灯在男主角身后都成影子,女主角的风衣也能幻成大红的长裙,吹开成一片花瓣。余季低头嗅了嗅,香气很淡,像她腕上带了一天已经消散无几的香水,“那扎你呢?”

她抬起头,朝他勾勾食指。


李白会意地向她俯身,余季偏不肯踮脚,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压低他的位置,抬头蹭到他唇瓣,但主演是扎到他手的那根刺——是她尖利的虎牙,磨在他舌尖唇边。她的确不是笼子里的精致玫瑰,更满意于他知晓这一点,那就放一马不见血了,然后晚上回公寓再看看他上次肩上的牙印好没好。

但好像是否痊愈都不会左右后续的剧情,无非是添一道新的而已。她食指轻点了两下,想道。


“随时奉陪。”他笑着说。


19 Oct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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