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谂知,东风未必及春而发。而这不按节气而至的东风,来势就像爱情。”
是他的月亮
紫色鳗鱼id东风夜放花千树
 
 

【虎离】胭脂色

#王者荣耀同人

#裴擒虎x公孙离

#完全原作背景向,有参考背景故事及官方漫画,以及有不超过原作感情范围的离→信单箭头描写

#ooc预警,我太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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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秋 的点文,请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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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无论什么日子从不少熙攘,腊八节气有雪飘落,街边施粥的摊贩舀上最后一碗冒着热气的粥递给坊市拳师,虎端着碗看着一片雪花落进粥里,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好像是今年第一场雪。

天色见暗,坊间点起了灯笼,碗中腊八粥尚有一半,今天白日走镖遇了些麻烦,他虎拳隐隐发痛,没等伸出来揉一揉,对于人类而言有些怖人的虎爪就已经吓哭了街边的小孩子。

小不点响亮的哭声惊天动地,虎一个脑袋两个大,手忙脚乱地向他递过那碗腊八粥,“别哭了,请你喝粥,好不好?”

“这碗粥你都喝过了,还给人家小孩子!”

娇俏声音的主人打掉虎端着碗的手,蹲下身拿着刚买来的糖葫芦哄着小不点,直到哭声平息人走远,舞姬才颇为嫌弃地转过头来与他讲话。

“首领派我出来寻你,今日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

她撑着那把枫叶伞,雪下得大了些,在伞上积了薄薄一层,想来她已寻了他有一阵了。

虎将那半碗凉了些的腊八粥一饮而尽,笑着将碗还给摊贩,没有正面回答阿离的问题,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今日腊八,快过年了。”

阿离蕴在眉头的那些责怪吞下了肚。

少女心思最是缜密细腻,她不会看不出来他是在想念昔日长城的日子和曾经的战友,这是她从他们初遇时就知道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从长城来。

他是无辜的。

他想知道真相。

 

虎能够加入尧天某种程度上得益于这三句话。初遇时这个赌除了再次昭示了他打赌永远都是输的倒霉命运之外,也让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从此生活在一起。

混血魔种不管在哪里都好像是不受人待见的存在,但长安城就是有这样包容万象的气魄,飘零的孤鸟,也有寻求幸福的权利。

在尧天的日子与长城相比在某种意义上平淡得多。没有战争,白日走走镖,教小孩子拳法,夜晚则和阿离一起执行任务。只是花伞少女和他好像天生八字不合,不出任务的时候,他们每天都能为微不足道的小事吵起来。或许是他对于她厨艺的吐槽,或许是她对于他乱糟糟房间的指责。

被阿离揪耳朵的时候虎子郁闷得很,每每这种时候他难免会向往自己将来的媳妇,她一定成熟温柔,会做好吃的料理。

嗯,打个赌,虎子一定能找到这样的媳妇。

 

阿离撑着伞站在他身侧,用尽量轻快的声音说,“走吧,我们回家。”

他们都是飘零的孤鸟,在长安城中寻求着属于自己的幸福,彼此相偎取暖。

她是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让虎暂时脱离那些悲伤的记忆。

她知道他至今不愿相信自己和战友们以生命托付的长官是真的背叛,她也始终相信那位苏将军是蒙冤牺牲:在他建功立业时,苏家享受光荣富贵;他背上污名后,苏宅便立刻断绝关系,还告密诬陷借此谄媚朝廷。

尧天的存在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正义”二字吗?

于是她做了大胆的决定,在没有首领的授意下。

——新昌坊的苏宅被屠户,有目击者看见虎影和花伞少女身影。

那晚月亮很圆,首领的话意味深长,“今夜长安的月光,会让人更易思念故人吧。”

她心里咯噔一下,明世隐不疾不徐道:“听说你跟虎子自作主张,又弄出任务之外的动静。”

“首领,阿离错了……”

“有时候,纵使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可能引发惊人的后果。”

她想起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被那个人所救,导致他后来被禁军捉拿,心里忽然有些后怕。

阿离从不后悔行正义之事,她只是害怕连累无辜的人,不管是那个人,还是虎。

她知道后来他去了长城。送别那日,十里长亭旁她把柳叶折了又折,却始终没有勇气递到他手中。那座古老而又巍峨的建筑,谁建造它,谁守望它,谁在枫叶的季节,从它身畔归来?

她想着自己寄出的那封诉尽衷情的信笺,不知道有没有递到他手中。

他会归来吗?

 

 

 

“吾家吾国,吾土吾民。”

“孙儿,他们就是日后你要一生守护的对象啊!”

“不会让长安城,将我遗忘!”

 

李信的眼睛遽然睁开。

梦魇日日附身,早已是他习惯之事。这几年在长安城他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从导致苏烈被贬的关市之变到现在,他已经从一个普通的小队长被提拔为首领。

不够,远远不够。

他知道自己身体里流的是大唐李家的血,那座大明宫,本应属于他,这普天下的生灵,本应臣服于他,本应由他来守护。

如果说当年在尧天与明世隐互相利用之时他还年纪尚小,看不懂那位兔耳姑娘眼中的情愫,那么如今他则是宁可自己不懂。

她是位好姑娘,感性、热情、认真生活、富有同情心。

她适合嫁给正直、勇敢、富有义气的人,而不是像自己这样被诅咒且背负沉重过往与命运的人。

李信握着那封别着一枚小小枫叶的情真意切的信笺,向长城以南远眺。

他眺望的方向分明是长安城,她分明也在长安,可他的目光却从不是她的方向。

因为殊途,所以他永远也不可能给予她想要的回应。

 

 

 

小年夜的爆竹声让长安城的夜晚热闹了许多,然而越近年关就越有歹徒对商人的货起歪心思,拳师也就比平时越辛苦。

腊八那日手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如今又添新伤——虎看着自己血痕已干早就结痂的伤口,内心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回到尧天的时候他与阿离撞了个正着,后者匆匆忙忙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刚好撞到他伤口上,冲击力让原本趋于闭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了血。

虎子皱眉,十分不满:“阿离,你怎么回……”

他的指责没能说完,因为阿离眼角的泪痕让他不知所措。

公孙离眼圈仍是红的,终于看到虎身上的伤口因自己而裂开,便不声不响拿了药来替他包扎。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于是他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之间平日里总是鸡飞狗跳,鲜少有这样极为安静的时刻,虎子浑身不自在,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当出口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第二次懊恼自己的嘴巴这么笨。上次还是背负着苏烈长官的求援而无果的时候。

虎子尝试着开口:“你别哭了,哭起来胭脂都花了,多丑啊……”

 

……

公孙离哭得更凶了。

 

虎在军营摸爬滚打,跟守卫的兄弟们划拳喝酒,活得粗糙又简单,除了老姐之外,几乎没有再与女孩子打过交道。可是就连老姐,都是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有时他甚至将她视为男人。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阿离这样娇俏的女孩相处。

特别还是当她哭了的时候。

女孩子的眼泪有着莫大的杀伤力,虎抱着脑袋十分懊恼,让他看着阿离哭泣还不如把他扔去战场行军打仗。真的,一百魔种都打不过她一滴眼泪。

她哭得累了,手里一直攥着的一张信笺终于露了出来,虎探着脑袋看了一眼,只有一句话,但是笔锋凌厉,应该是出自男子之手。

“能提起沉重剑刃的手,握不住飞舞飘落的花”。

现在饶是虎子再笨,也清楚了阿离这般伤心的缘由。他一直知道她心里藏着一个人,一个远方的人,一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他从前从来不曾在乎这件事,可是今日看到她这样伤心,他的内心仿佛也跟着一起难过了起来。

他没来由地感到失落。

 

“喂,虎,”她仍有些抽噎,却还是拽了拽他的衣角,“你……心中会有这样一个人吗?你会为她的哭泣而伤心,为她的笑容而快乐,哪怕一去经年长久离别,也时刻盼望着重逢,为了她而让自己变得更好,想要与她共度每一日。”

有这样一个人吗?

虎认真思索起来,他本以为自己的脑海里应当只会浮现昔日与苏烈长官在篝火旁谈天说地,又或是从前线捡一条命回来与同袍庆祝劫后余生,可是这些好像都不是他想要与之共度每一日的人。

想到的是什么呢?

抱着必死的决心迎着少女殷切的眼神夹起那口菜时,他竖起大拇指,“你做的菜真好吃,就是盐放太少了,昨天新买的盐居然还剩半包。”迎接他的是意料中的少女的暴怒。

为了给苏将军一个交代,她背着首领,眼神坚定地拉着他,亲手去苏宅替将军报仇。

腊八节嫌弃他不会哄小孩子,却替他把自己的糖葫芦送给了小不点。

还有刚才,即使自己伤心得要命,却还是认真替他包扎好伤口。

 

然而长久的沉默却让阿离想到了别处,她的声音里带了微愠:“我就知道没有,你肯定又在偷偷笑话我胡思乱想了吧!”

与此同时,虎却低声轻答:“有。”

阿离怨忿的话说了一半,听他如此回答十分愕然:“什么?”

虎子活了这二十几年,接收的最多的感情莫过于同袍之情,再逾矩一寸,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立刻就理解的。

他只是懵懵懂懂感觉到,从今往后,他不只是一心向往归去长城了。因为长安,好像也有了能够牵绊他的人。

 

 

跟虎谈心是毫无用处的,他的榆木脑袋就没有开过窍。阿离气鼓鼓地想着,还是跑去别院埋进杨玉环怀间大哭了一场。

杨玉环软语安慰着失恋的少女,听着她边哭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长久以来的心事。

“臭虎子,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他还说,打个赌,那个人一定会回来。谁不知道他的赌没有赢过,这下那个人一定不会回来了!”

杨玉环失笑,信手弹了两下琵琶曲。

她的琵琶无论何时都能安抚人心,也能让人看到梦寐以求的生活。公孙离渐渐止了泪,却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于那琴声看到的,不再只有心里思念的那个人:

充满正义与幸福的长安城,有朝一日不再需要暗夜中的正义。它晨钟暮鼓,盛世熙攘。她用包子诱惑虎子打工,偶尔捉弄他,拿他试毒自己新做的菜式。

与虎相处的每个片刻,生命都万分鲜活。

阿离是聪明的女孩子,也是努力积极的女孩子。她热爱着长安城,她为平凡中不幸的人们带去温暖与正义,只为长安城能更加美好。

正是这样的阿离,才是不会沉湎于过去的阿离。她忍不住随着玉环的琵琶跳起舞来。她的舞步在廊下变幻,最后一音落下时,她向北方抛出手中一枚枫叶。

希望长城没有苦寒,希望你的冬日温暖。只是……我要与你告别了,因为花终究会绽放于长安城的春日,她要去明亮而幸福的未来。

 

 

 

自那日以后,接连好几日阿离都很少再见到虎。

他几乎日日早出晚归,连弈星都难免诧异。杨玉环只是闲闲拨了两下琵琶弦,“大概是忙碌才能让人无暇分心吧。”

只是阿离并不知道他缘何要“忙碌”,缘何会“分心”——尽管她就是原因。

她也不知道,虎子曾也像自己一样,去找过杨玉环。

星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这种事情他也无法对首领开口,而且总不能找阿离,于是他只能来找杨玉环。

只是对坐半晌,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得胡乱挠了挠脑袋告辞。

杨玉环微笑着,“送她块胭脂吧,这几日看她哭花了不少,一定需要。”

他什么都没说,但玉环似乎什么都知道。

虎子愣了下,朝她感激地笑笑。

 

没几日就过年了,阿离忙着做菜,好在除夕夜能让大家吃上美味可口的团圆饭。尧天众人对此皆表示麻木,希望自己能平安活过这顿年夜饭。

又下雪了。虎握着手里沉甸甸的银钱,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胭脂铺。

进去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他应该让杨玉环替他买的。

脂粉店的老板娘热情妩媚,揽着他花言巧语,拿出最贵的胭脂一字排开,虎子看着这些小巧的物什头皮发麻,只恨不得自己再次被扔去打仗,这太难为他了。

他自然是不会挑这些东西,本来也只打算胡乱选一个,可一旁一个刻着小小枫叶的胭脂盒吸引了他的目光。

“就这个了!”

 

 

除夕那日阿离一早就拦住了虎子,微微昂着头不许他四处乱走,“今日是除夕,是团圆的日子。”

他讷讷应下。

时近傍晚,长城传来消息,边关又有马贼突袭,但守卫军大获全胜。

阿离如常笑着,“长城”二字已不再让她坐立难安。

只是少女明媚动人,虎子反而攥紧了手里那个小小的胭脂盒,又往袖里缩了缩。

他其实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因为好像感觉与以前不同了。而一旦提到长城,他就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一顿年夜饭吃得无滋无味,虎子去到庭院抬头看着夜空,知道那盒胭脂自己大概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阿离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你是不是有东西要给我?”

她这样聪慧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握了一整天的手?

虎子后背僵了一下,一时竟然不知怎么回答,脱口而出的话语不经大脑:“你怎么知道俺想送你一袋盐?今天的菜还是太淡了,昨天新买的盐竟然还是剩了那么多。”

“你!”阿离气得跺脚,“你这个讨厌鬼!”

她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他身前,掰开他的手取出那盒小小的胭脂,“我说的是这个!”

“你说这个啊,这个,这个是俺那天路边捡的,你,你喜欢就给你吧,反正俺也不用这些。”

阿离轻笑了一声,虎子永远学不会骗人。她知道他这几日十分辛苦,却直到今日才知道他这样辛苦的原因。

她故意做出十分不稀罕的样子:“既是捡的,你拿去扔了也好,送别人也好,我才不要。”

“别!”虎子急得满头大汗,刚才口舌上风一下子就被她扭转战局,他只得认栽:“是送你的。那天害你哭花了胭脂,这个送你赔罪。”

阿离轻哼一声,“这几年你害我花的胭脂那么多,只赔我这一盒?”

虎子不知如何回答,阿离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握住了他。

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手却握得很紧:“你要赔,就要负责赔我以后所有的胭脂。不许耍赖。”

虎子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的意思,这几日懵懵懂懂的情感好像终于晒到了光。

“俺答应你。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以后做的菜,能不能别再让俺试了?”

“裴擒虎!!你实在是太讨厌了!!!”

 



fin

15 Feb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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