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乙女向
#狄仁杰鹰眼统帅场合
是攸宁 @攸宁(约稿开放) 的点文，请签收！人设来自攸宁，ooc来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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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能做什么？
时间能让昔日的青涩的少女在几载的淬炼后成为整个护卫队里备受尊崇的“前辈”，能让她有足够的机会教给一个比她更不懂人情世故的少年为人处世的法则。她是个称职的前队长，而他则是个称职的新队长，即使他刚被她领来鹰眼护卫队时，他甚至还只到她的肩膀。
时间能给予他知识，但又不会只给予他知识。
她须得抬头才能看清眼前少年的表情有多认真——狄仁杰已高出她一头了。
他问，为何要以命相保我并未枉法。
一定是阳光把她的眼睛晃了下，她才会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许底气不足。只是她拿捏得分寸够好，没人可以听得出她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因为我是你的前辈。”
前辈。
三年前狄仁杰被尚是现役队长的她领到鹰眼护卫队时，她和煦地笑着，躬身摸了摸他的头，也是这么说的：“我是你的前辈，有事情随时找我就好。”
曾经的护卫队内里被蠹虫啃噬到徒有其表，贪腐之风嚣张盛行，直到第一任女队长上任，整治行动摧枯拉朽，尸位素餐的人终于才得以被彻底赶下。
她说，信誉即是荣誉。
于是他将这句话记到了现在。
她在任期间见到狄仁杰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会是未来的鹰眼统帅：那个少年眼里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锐气，在官员尚且贪靡之时，他身上就有着难以掩盖的正气。
四目相对，她知道他的目标与自己相同。
于是他跟着她来到了护卫队，她说，以后叫我前辈。
前辈。
彼时的狄仁杰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她明亮的眼睛成为泥淖中前行的灯，“前辈”二字不管是默念还是从口中吐出，总能给他以安定的力量。
队长不易，女队长更不易，并不是没人给她使绊子，甚至有时候明知是圈套，她也得从容地踏入。
“这种案子一旦深挖下去必定牵一发动全身，其中的关系恐怕盘根错节难以撼动。那人在陛下面前举荐你去查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难为你。”
“小鬼头倒是看得很透彻，”她笑着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算是夸奖，“但是护卫队不就是要维持朝廷清明吗？倘若人人自危不敢查这种事，那护卫队和从前又有什么区别？我们这些年努力不就白费了？所以我们做好本职工作便是，至于日后如何，留待日后再说。”
狄仁杰很喜欢听她说“我们”。“我们”是彼此灵魂投契的两个人，这就好像与“他们”隔绝开来的同时，又不是“我和你”。
他已经从少年渐渐长开，不管是越来越有棱角的五官还是越来越挺拔的身躯。他依然保存着尊称她“前辈”的习惯，却总在心中默念那个“我们”。
我们。
护卫队的书房夜间长明，很多事情错综复杂，甚至牵扯多年前的案子，公文卷宗堆得一摞又一摞，甚至埋过她的高度。
蜡油淌下来许久，烛火早就昏得不行，狄仁杰走进房间的时候皱了眉头，这样暗的光下看这么久的卷宗，会熬坏了眼睛。
然而他责怪的话没有说出口——他的前辈已经趴在桌前睡着了。
他曾试过这样趴着睡一晚，第二天起来浑身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酸痛得不行。
于是他放弃了为她披上外裳的想法，也不想扰她睡梦。将她抱起来的那一刻，他心中有种窃取人间宝物的感受。
也许是因为太累，所以这样的动静也没能吵醒她。也许是天性使然，也许是潜意识知道抱着自己的人可以绝对信任，她甚至配合地搭住了他的肩颈。
狄仁杰看着榻上安眠的她，她很少用脂粉，自然也就难掩眼下乌青。
他须得攥紧拳头默念前辈，然而另外一句“我们”却偏偏要在他脑海挤出一席之地，挤到那句“前辈”缥缈不可见。
在她额上印下那一吻的时候，狄仁杰惊觉自己从护卫变成了窃贼——在美人梦境窃得一吻。
她是正义的化身，鹰眼第一任女统帅名不虚传，即便最棘手的案子她也一定啃得下来。所有或眼红或嫉恨或恼怒的眼神统统被她踩在脚下，她不在乎那群人想什么，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也不在乎陛下想什么。她在乎的，唯“正义”二字耳。
陛下带着欣赏的语气询问她要何嘉奖，女统帅却在职业最光辉时请辞，她道，护卫队需要新队长，除狄仁杰外无二人选。
其实这些都在意料之中。狄仁杰早已崭露头角，其能力在护卫队乃至整个大唐都颇有声名，众人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得竟这么突然。
陛下准了她的请。
回护卫队书房收拾东西的时候，她脸上是少见的轻松，狄仁杰不解，她露出少女的顽皮笑意：“队长这活太累，我不想做了，所以扔给你啦。”
他不介意做多少事，也不介意有没有队长这个头衔，但是如果能让她眼下乌青少一些，或是让她能多展颜开怀一些，那对他而言就是值得的。
狄仁杰成了鹰眼统帅。
言传身教是最好的潜移默化，无人不知新队长比前队长的敬业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她依然会以前辈的身份在护卫队帮衬，只是昔日是他站在她身后，现在反了过来。
在目睹狄仁杰将一切治理得井井有条的时候，她终于发现，曾经那个连在人际上都需要她提点的少年，早就成了护卫队的脊柱。
只是脊柱做得太好，暗地里总有一双双眼睛盯着，欲加之罪只要一扣，他忽然就变成了想要篡权的逆臣贼子。
护卫队的倾覆几乎是一夕之间的事情，锦上添花易得，雪中送炭难有，曾经门槛被踏破的护卫队，此刻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她恼怒得不得了，不解于朝堂之上竟有人看不出这明明就是蓄意的诬陷。
狄仁杰内心倒是安定得很，他清楚来人的底细，也清楚来人的谋算，也早料到了这一天。当年她雷厉风行端掉的那窝蛇鼠，尚有余孽未能肃清，人人皆知狄仁杰是被她一手提携上来的，明眼人知道归根究底靠的是他自己的本事，但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难免将两人看成一党，拉谁下水都是下。
她当年整理的案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几年他也在暗中搜集证据，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时机，而对手恰好把时机送到了他面前。
只是他始料不及，她竟然再度踏入大明宫，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又回响。
“臣以性命担保，狄仁杰与此事绝无关系。”
其实这件事于情于理都难让人信服。
狄仁杰是被她举荐的，此刻直言保他清白，不仅难有成效，甚至可能适得其反被连坐。更何况，此时最重要的应当是拿证据讲话。
狄仁杰难以想通。她绝不该不知道这些，也绝不会不知道这些。
所以他在呈上那些证据时的从容不迫里，不知不觉留了一丝对她的担心。
铁证如山前，孰是孰非显得分明，狄仁杰没有翻案的快感，也没有胜利的喜悦，脑海里那句“我们”盘旋盘旋挥之不去，他问，为何要以命相保我并未枉法。
他在等她答，因为我们是“我们”。
然而她答，因为我是你的前辈。
有些痛苦好像就是这么来的。
他罕见地来了那日抱她上榻的不管不顾，伸手握住她，“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狄仁杰是个出色的后辈，她教会了他如何断案，教会了他如何执掌正义，也教会了他如何探得人真实想法。
反驳的话就在嘴边，她却吐不出来，深知这些都是徒劳。
能让狄仁杰却步的唯一一件事情，是她疲惫的神情，“怀英，我说过了，我是你前辈。”
前辈。
曾经让他心安的词汇，现在终于成了无形的桎梏，让他挣也挣不脱，套在他脚踝上让他寸步难行。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告假，不曾再出现在护卫队中，连得知狄仁杰风寒这件事，她都是经人相告才得知。
她不擅长下厨，却还是耐心请教了小厨房最好的师傅，熬了一锅浓浓的鸡汤，连烫红的手也顾不得，急急提着食盒便向护卫队书房赶去。
奇怪得很，这时的心情竟然比那日离开他要轻松得多。
其实不奇怪吧。她忽然笑了起来。
狄仁杰听到推门声的时候只以为是侍从，“不必进来，午膳放在门口吧，免得被我过到风寒。”
然而来人似乎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声音再轻也逃不过他的耳朵，他有几分不耐，难道他现在说话都不好使了吗？
他不悦的神情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一瞬间变成惊愕，继而是惊喜。
她披着宽大的斗篷，头顶上落了些雪，眼里还有隐约的担忧，嘴边却是笑容。
“来喝鸡汤，等身子好了，还等你办案呢。”
她舀汤的动作自然而然，喂到他嘴边的动作也自然而然，他本该就着勺子喝下去，却又在那口汤到嘴边时停下了。
“你为什么会来？前……”
那句艰难的“前辈”被他的咳嗽打断，他竟然有几分感谢这风寒。
而她一笑生花，眼里再不见上次分别时的阴霾，恰好屋外雪霁天晴。
“因为我们是我们。”
fin
